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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北戴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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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北戴河

段慕仁心潮澎湃,成天的坐在沙灘上看海。沈嘉禮並不是個浪漫的人,不能在海潮面前動情,故而感覺十分乏味,終日的昏昏欲睡。

如此過了三兩天,馬天龍果然是也來了。

前來北戴河避暑的要人不少,馬天龍作為其中之一,並沒有什麽引人註目之處。他總算是逃離了戰火紛飛的戰場,如今來到這一處游玩勝地,心中十分喜悅。站在海邊脫了衣褲,他赤著雙腳走到段慕仁面前,先是笑哈哈的作了一番寒暄,然後就伸手扯住沈嘉禮的一條手臂,口中發出熱情的邀請:“走,下海去呀!”

沈嘉禮嚇了一跳,連忙低頭躲避,然而目光放射出去,正落到對方的胯間——泳褲緊緊繃在屁股上,褲襠那裏結結實實的鼓起一包來。

“我不會水。”他紅著臉扭開頭,極力要做出自然樣子:“不能陪伴馬兄了。”

馬天龍和他有過了一次肉體關系,越發的自來熟。雖然當著段慕仁的面,他不敢太過造次,可是大手緊攥著沈嘉禮的手臂,他不由分說的就用了力氣:“你不會水,我會!放心吧,我還能看著你沈下去不成?”然後他又轉向段慕仁,很誠懇的笑問:“希公去不去?”

段慕仁現在對於軍界人物,是很肯敷衍了。神情和藹的微笑搖了頭,他慈祥的答道:“我沒有那個精力了,嘉禮可以去。”

沈嘉禮沒敢正視段慕仁,糊裏糊塗的就被馬天龍拽走了。

沈嘉禮下了海,身邊跟著馬天龍。

馬天龍高壯黝黑,沈嘉禮卻是矮小白皙。兩人對比明顯,看起來頗為滑稽。沈嘉禮難得戲水,如今雙手叉腰站在淺灘中,遲疑的東張西望,不敢深入。馬天龍先走一步,回頭向他伸出了一只手:“嗨!來啊!”

隨即他嘿嘿的笑了:“害怕啦?要不然,我背著你?”

沈嘉禮立刻笑著搖頭:“馬兄,別鬧。這不是胡鬧的地方,別人可都看著呢!”

馬天龍略略蹲下了身體,賊眉鼠眼的向沈嘉禮遞了個眼色,又暗暗伸手一指下身。沈嘉禮看過去,就見那器官形狀發生變化,已經從一包變成了一柱,硬邦邦的支起了老高。沈嘉禮生平對這東西最有興趣,可是光天化日的,也不好多做表示,只得是含笑移開目光,同時試探著向前走去。

沈嘉禮和馬天龍在海中嬉戲良久,後來因為陽光太烈,才不得不回到岸上。沈嘉禮見段慕仁已經獨自離去,便跟隨馬天龍同去洗澡更衣,又一起分享了一桌螃蟹宴。那馬天龍興致很高,熱情邀請沈嘉禮到自己那居所去坐坐;沈嘉禮有心要去,然而轉念一想,又推辭道:“不好,我是陪同希公過來的,不好離開他老人家太久。”

馬天龍賊忒嘻嘻的向他遞了個眼神:“什麽話?為了公事犧牲私事?希公自己都不一定是到哪裏快活去了,還用你惦念著?老弟,向上爬也不用這樣巴結,現在正是大熱的天,到我那裏吹吹電扇睡一覺,不是很好麽?”

沈嘉禮一聽,心思就活動了。

馬天龍把沈嘉禮帶到了自己暫住的別墅中。兩人上樓進了臥室,先是相對而視,一起微笑著遲疑了片刻,隨即那馬天龍主動伸出手,摟住沈嘉禮開始親吻。

嘴唇相貼後,試試探探的淺嘗了兩下,然後那感情就亟不可待的熱烈起來。這兩人連甜言蜜語都省略掉了,直接就是奔了主題。沈嘉禮跪伏在床上,因為剛剛過分的曬了太陽,所以周身那皮膚都有些泛紅,唯有一個屁股雪白無暇,被馬天龍的大黑巴掌抓住揉開,露出股間隱秘處。

他也曉得自己這模樣騷的下賤,不過在這一場自輕自賤的情事中,他是異常的興奮。他不再考慮愛情、面子、身份等等一類問題,完全是沈醉在了純粹的快樂中。

事畢之後,他周身癱軟,心裏很滿足,覺著自己把人生之路略略扳回了正途——他活一世,至高目標就是享受,享受什麽都好,什麽都要享受。可惜事與願違,這些年總有糟心的事情,像個蒼蠅蚊子似的在他身邊縈繞,不致命,但總讓他不能盡情愉悅。

“行啊!”他仰臥在床上喘粗氣,心裏對自己說:“哪怕回去讓老不死的揍一頓呢,我也值了!揍一頓就揍一頓,總這麽溫水煮青蛙似的折磨人,我真是受夠了!”

馬天龍盤腿坐在一旁,非常愜意的瞇著眼睛抽煙。他對沈嘉禮也很滿意——這倒不是說沈嘉禮有多麽的絕色,人的確是體面漂亮,但也沒漂亮到那個地步。沈嘉禮的好處是“放得開”,而且放開的很自然,並沒有獻媚或者自戀的成分在裏面,絕不做作。方才看著沈嘉禮的神情反應,他感覺到了對方的誠實與坦白。沈嘉禮舒服成了那個樣子,讓他不得不自傲。

沈嘉禮歇過了一口氣,懶洋洋的爬起來穿衣裳,一邊穿一邊搖頭笑道:“馬兄,你要害死我。希公這回饒不了我。”

馬天龍沒能理解這句話:“怎麽?你給他做隨從了?”

沈嘉禮從床邊伸下腿去,彎腰給自己系上皮鞋鞋帶:“老東西很不好伺候,把人當成家生子使喚。我說我挨過他的嘴巴,你信不信?”

馬天龍一聽這話,立刻就翻身爬到了他身旁:“怎麽著?你還挨打?”

沈嘉禮轉身面對他,伸出一根食指送到唇邊:“噓……”他似笑非笑的低聲道:“哥哥,管住你的嘴,別給我惹是非!”

馬天龍翻著眼睛想了想,忽見沈嘉禮起身要走了,便連忙搶著嚷了一句:“哎,我說,要不你辭職回天津吧,我保護你人身安全!真的,這點本事我總有。你現在那個職務又沒什麽油水,戀著它幹什麽?”

沈嘉禮臉上笑著,心裏把這話快速掂量了一番,末了一拱手:“心領了,將來要是用得上你,我不客氣,你也別躲!走了。”

在傍晚時分,沈嘉禮出現在了段慕仁面前。

段慕仁也是借住在一處別墅內。沈嘉禮進門時,他正背著手望向窗外發呆。回頭看了沈嘉禮一眼,他波瀾不驚的說道:“下去給我端一杯茶上來,要熱一點的。”

沈嘉禮把自己收拾得很幹凈,料想露不出什麽破綻來,故而老老實實的答應一聲,轉身出門下樓,用滾水沏了一大杯香片,小心翼翼的單手端著送了上來。

段慕仁揭開杯蓋,撲面就感到一陣騰騰熱氣。滿意的點了點頭,他端起大茶杯,迎頭就潑向了沈嘉禮的頭臉。

這一動作來的毫無預兆,而沈嘉禮在大驚之下擡手一擋,一張臉雖然幸免於難,滾水卻是盡數澆到了他的小臂上。

他疼的慘叫一聲向後跳去,薄而滾燙的襯衫衣袖貼在他的皮膚上,反而更是痛苦的持久。奮力而狂亂的猛然甩了甩胳膊,他隨後轉身撞開房門,瘋瘋癲癲的沖了出去。

段慕仁在走廊盡頭的浴室內,找到了沈嘉禮。

沈嘉禮跪在浴缸前,已經是打了赤膊。將兩條手臂伸到了大開的水龍頭下,他正用冷水沖刷那燙傷皮膚。

段慕仁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動心——按理說,應該是沒有的。

他走過去坐到了浴缸邊沿上,居高臨下的審視沈嘉禮。沈嘉禮的臉很紅,好看的嘴唇緊緊抿著,是一個忍無可忍、而又不得不忍的神情。淚水汪在他的眼眶裏,他要哭了。

“不讓你隔三差五的吃些苦頭,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!”他聽見自己蒼老的聲音在浴室內回響:“看你今天野成了什麽樣子?”

沈嘉禮擡頭看了他一眼,因為眼中有淚,所以視野有些模糊。張嘴吸了一口涼氣,他木然的低下頭,繼續用冷水為自己的痛處降溫。

沈嘉禮吃了苦頭,但是心裏並不在乎。被開水燙和挨耳光、被踢斷肋骨相比,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區別。他習慣了。

他塗抹了燙傷藥膏,但是仍然疼的吃不下晚飯。半夜,他餓的睡不著,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卻又接到了段慕仁的內線電話。

穿著背心短褲起了床,他摸黑走進段慕仁的臥室。小心翼翼的上了床,他背對著段慕仁側躺了下去。

感覺到一只手在扳自己的肩膀,他回過頭去低聲說道:“老爺子,我這胳膊上塗了藥,怪苦氣的,熏人。”

段慕仁,像擺弄一個娃娃似的,將沈嘉禮那兩條手臂攏起來向上放去,又將他的身體摟了過來。

沈嘉禮,滑溜溜細條條的,停留在他的手中;正如他的財富與權柄,手感美好,然而如同魚兒一樣,隨時可能游走——在這日本軍人的海洋中。

沒有軍隊,武力不足,單是有名望有身份,還算不得什麽。

段慕仁對於沈嘉禮,並沒有好話可說。兩人相擁著睡了一夜,翌日清晨,他早早起床,繼續對著窗外冥想。

沈嘉禮也醒過來了,滿臉的若無其事。

馬天龍來找沈嘉禮出門游泳,段慕仁出面回絕了他的邀請。

兩天後,段慕仁帶著沈嘉禮回歸北平。重生一樣的,他忽然恢覆了精氣神。雖然和南京政府依然明爭暗鬥,但是在日本人面前,他活潑起來,主動要求去日本訪問一趟,以便學習。稻葉大將很讚同他的提議,立刻親自安排了此事。

於是沈嘉禮,像一只糊裏糊塗的陀螺一樣,隨著段慕仁就轉去了日本,同行的還有各總署的一大票高級官員。這些人統一的前去叩謁了天皇,又去參拜了靖國神社。在靖國神社中,沈嘉禮很意外的看到了沈子靖。

沈子靖穿著一身日本將官的軍裝,看起來趾高氣揚。志滿意得的同沈嘉禮對視了一眼,他面無表情,隨著一大幫日本軍官走了過去。

沈嘉禮毫無感觸,一顆心飄飄忽忽的,總在他那家宅上方盤旋。他思念他的小院兒,思念他的房間,思念他那呀呀亂叫的胖兒子,甚至還惦記上了小梁與杏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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